叠彩而神飞与水墨画家曾军艺对话手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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曾军艺《叠彩化境系列》之一纸本水墨设色x68cm

曾军艺《叠彩化境系列》之二纸本水墨设色x68cm

曾军艺《叠彩化境系列》之三纸本水墨设色x68cm

曾军艺《叠彩化境系列》之四纸本水墨设色x68cm

曾军艺《叠彩化境系列》之五纸本水墨设色x68cm

曾军艺《叠彩化境系列》之六纸本水墨设色x68cm

曾军艺《叠彩化境系列》之七纸本水墨设色x68cm

叠彩而神飞

——与曾军艺对话手记

文/黄永生

我正琢磨为水墨作品线上展写几个字的时候,水墨山水画家曾军艺来家里,真是机缘巧合。他走进来那一刻,窗外的园博湖骤起波澜,风聚集着乌云从远处铺天而来,穷追最后的一缕白云,湖面上的桥静候着一场大雨即将来临。

(以下对话,黑体字是作者,宋体字是曾军艺)

你什么时候回来?

我春节前从北京回来,去永春看父母,抽出几天去东坑王氏家庙、东关福安堂等地写生,去诗人余光中老家洋上,去余承尧先生的故居,画了一些山水手稿。因疫情,接下来想在厦门找个工作室。

从群里看到你在永春画老宅的水墨作品,作品还附了一张老宅照片。我从照片与作品的比较上看到它们之间的差异。照片上有些具体细节若隐若现,你把半遮半掩的细节形体化,把细节当作个体敞开来。这个形体化的敞开脱去了自然幻相的外衣,露出幻相背后的实体,我看到你那颗膜拜自然的心。

(我一口气说出我对他的作品的整体感受,有点出乎他的意外。)

我从青绿山水转来水墨画写生,想从传统水墨画那里吸收营养。我喜欢把树干画得粗大,穿过画面。我受敦煌壁画的影响很多,而那种时间参与所呈现的浓烈浑厚的历史感,在我的内心里激起层层波澜。我深知要追它而去很难,朝向它后来一直是我求索的焦点。

你是跳跃式看对象,远眺大空间,近看小局部。树干从某个点看显得大,你被树干吸引,你把它画得粗大了,一会儿远观一会儿近看是不合理的但是合情。我是这样看的,树干是对那些被穿越对象的否定。古人很少用穿插的线条,我说的否定就是穿插。这个否定有什么意义呢,你采取叠加,这根树干像一根粗线条,与那些交叉的线条形成一个穿越。叠加线条,叠加形体,叠彩而神来。穿越式叠加是一个不断否定的敞开,你的作品因此有更多的主体意识。

但你的作品又是很客观的形象,这是很有魅力的内在力量。敞开是一个重叠的生发,这样处理的最大好处是你可以更加有效地驾驭感性对象,实之虚之,虚之实之,掌控虚实之间差不多是在我与物之间穿梭。从你的作品里,我看你将三维对象,以敞开方式进行二维处理,每个对象在画面上有其相应的形状空间,每块形体像一个个细胞,组成一个生命共同体。

你这种敞开式的重叠形式,使我想到崇高的诠释问题。

几年前,有画友带给我一本西北水彩画册,有几幅描画黄土高原的水彩作品,手法是写实主义,采取焦点透视,画面那种纵深感被某评论家断定为崇高感。我不赞同评论家的判断,评论家把站在高坡上的感受误用在画评上,画面只有透视引起的纵深感。纵深感是一种自然形态,崇高感是主观对客观感受基础上的认知。崇高感要使人感到惊悚威慑,康德认为,崇高感是“绝对大”的物象引发恐怖感,继而产生一种感官承受不起的“心意能力”去抗拒恐怖而产生的优越感、自豪感。

我觉得北宋山水作品有强烈的崇高感。古人选取纵向长轴作画,山叠山,叠到让视觉感到震慑的程度,人站在画作前有一种高山仰止的冲击力。与那种科学透视截然不同,古代画家把观察得来的感受,化为内心的精神领悟,这是很了不起的悟性。你的叠加暗合了北宋山水的内在意识,叠加不仅是技术,它还是一个历史性认知。

平时怎么安排自己的时间?

在北京工作室里,我很早起来作画,有时候练书法,通常到九点钟。每天要看古人的画,看别人的画。研究怎么将情绪置入画面,我采用清水云龙宣,选用矿物质材料,它们的特质给我的表现提供了有利条件。

我倾向于向古人学习,然后离开古人,回到自我。这是一个痛苦过程,主体意识的建立要经过一个否定的炼狱。

这是必须的体验。传统笔墨有它的纯粹性,但也显得单一,不足于烘托当下人丰富多变的情感世界。我喜欢在云龙宣纸上磨蹭、徘徊、思索,跳上跳下,从三维到二维,在真实感之上产生幻化的形变,翩然起舞。

我觉得对接受传统有二个方面,一是画作,二是画论。从画作接受容易跌入技术的模仿,形似神远。技术经验很重要,但是到一定阶段,约定俗成的技术会成为形成个性语言的绊脚石。《画论》给予画家的营养更加全面,美术史是一幅绘画的精神地图,你想去哪个地方,你适合去哪个地方。问这个问题之前,画家要思索自己是谁,要有一个自我认知。

历史被一种描述的理论所引导。

柏拉图的“理念说”引导二千年的基督教发展。马克思的学说促进了现代社会变革的进程。约翰·梅纳德·凯恩斯的宏观经济学促进社会经济的繁荣。儒家的伦理学说至今仍然规范我们的生活习惯。被一种理论引导的绘画现象譬如印象主义,不仅引发绘画革命,而且形成一种文化现象,波及音乐、戏剧、文学。

叠彩朝着纵向的攀升,那些若隐若现半遮半掩的细节,被敞开式叠置为归心的同一性语言形式,褪去原始直接的不真(自然性)。看似一个技术处理方式,叠彩其实是一个主体意识的生成过程(语言性),你的系列作品是这个主体意识流淌出来的各个形态。

大雨没来,望着那还在急剧翻动的乌云,我忽然感到那大片乌云正演绎崇高的主题,我们的谈话还在继续。

年5月15日

曾军艺《叠彩化境系列》之八纸本水墨设色x68cm

曾军艺《叠彩化境系列》之九纸本水墨设色x68cm

曾军艺《叠彩化境系列》之十纸本水墨设色x68cm

曾军艺《叠彩化境系列》之十一纸本水墨设色x68cm

曾军艺《叠彩化境系列》之十二纸本水墨设色x68cm

曾军艺《叠彩化境系列》之十三纸本水墨设色x68cm

曾军艺《叠彩化境系列》之十四纸本水墨设色x68cm

曾军艺《东关外碧福安堂》水墨65x39cm

曾军艺《锦斗洪内村》水墨65x39cm

曾军艺《龙岩畲洋村》水墨53x39cm

曾军艺《龙岩万家山村》水墨53x39cm

曾军艺《石鼓桃联村意成堂》水墨x39cm

曾军艺《苏坑东坑王氏家庙》水墨65x39cm

曾军艺《五里街大羽村》水墨x39cm

曾军艺《仰贤村华美堂巽来庄》水墨x39cm

画家曾军艺

曾军艺

年出生,福建师范大学美术学院毕业,-年在中国国家画院、北京大学艺术学院研修。

现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,中国水墨画学会常务副会长,黄宾虹艺术研究会副会长,中关村艺术研究院副院长,中国书画国际大学教授,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研修班导师,国立泉州华侨大学美术学院兼职教授,首都师范大学客座教授,江苏理工学院艺术学院特聘教授,泉州海洋学院教授,中国关心下一代爱心公益大使,福建省美术家协会理事,曾任福建省石狮市美术家协会主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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